我的家乡在诸暨市次坞镇汪家坞村,从小就听长辈说,我们家祖上发生过几次房子被烧毁的事情,其中一次是伯曾祖父的儿子孝志放火,一次是日本鬼子一火枪烧了祖父的房子。但经查阅宗谱,实当有三次,今结合长辈的叙述,并略作考证,以成此文。
第一次(1861年)
据《暨阳义安李氏宗谱·贡生李君克章行述》记载:“迄咸丰辛酉,粤匪窜扰,惨不甚言,得以全家完善者千不获一,君眷属二十余人无一缺者,幸之一也;渠渠之厦屋四所,被毁者不过数间,幸之二也;君年称古稀,计策避难辄获安境,毫不受虐寇之伤残,幸之三也。”
可见在咸丰十一年辛酉(1861)太平军进入诸暨时,我天祖父李克章(1805—1873,字可贞)曾有数间房屋被烧毁,但幸好损失不大,故可以说较为幸运。
第二次(1921年)
当在民国十年(1921)。据我大伯李亦海(1940—)说,我祖父李如成(1919—1994)在世时跟他说过,他自己3岁时祖宅烧掉了,新屋被日本佬烧掉时我大伯正好也是3岁,故可推知。
当时我曾祖父李丙寅(1883—?,讳高南)与伯曾祖父李高寅(1847—1919,官名聪)的儿子孝志(1887—?,讳承恩)同住在一个大台门里。因李孝志好赌,他老婆要干涉,再有李法心(1887—1951,讳高春)在边上开玩笑,说要是他的话一定把这个老婆杀掉了。孝志本来就脾气暴虐,听了这句话很快就激起了他的怒火,就拿了把刀想去杀他老婆。他老婆听到风声,赶紧躲了起来。结果孝志找不到人,就拿自家台门屋出气,刚好台门屋做过木工活不久,楼上还有很多刨花和木屑,他就倒上煤油,一把大火把台门屋烧掉了。
第三次(1942年)
1942年5月,日寇占领诸暨后,开始了长达三年的统治。为了保护已占铁路线的畅通,在位于今次坞镇白马坞村后面的马鞍岭上建立了炮台,并派兵驻守。7月,诸暨城乡也成立了维持会。马鞍岭上的驻军所需的物资,包括生活用水,猪肉、鸡鸭、新鲜蔬菜、马草等,需要各村摊派,轮流输送。如果稍有短缺,轻则打骂,重则要派兵到村里去烧杀抢掠。
据说当时日本鬼子从马鞍岭炮台下来,经草埠头往汪家坞奔来,其目的是为了派民伕。早已得到消息的村民,为避祸大都已逃到了村子后面的后山垄岗躲藏起来。其实进村的鬼子大概也就三四个人,为了把隐藏起来的村民都引出来,万恶的鬼子看到了对面约50米远处有3间新建不久的楼屋(位置即现在我五叔亦虎、小叔亦宝建的房子范围内),那正是我祖父的房子,当即拿起火枪进行施放,就这样全村老小眼睁睁地看着鬼子把楼屋给烧着了。鬼子走后,想到辛辛苦苦才建起来的楼屋连同所有家当都成了一堆废墟,一户殷富的农家瞬间败落了,全家老幼五六口人失去了居住之地,曾祖母冯氏(1887—1943)瘫坐在地上大哭不止,后全家只好暂居在村中的义宗祠内,曾祖母也因伤痛过度,于是年除夕夜离开了人世。
鬼子后来朝云石巽坞方向上去了,当时我祖父跳进塘里,躲在塘墈边,头部用草盖住才没被发现。鬼子还强奸了40来岁的孕妇李俞氏(1902—1970),这在村里是妇孺皆知的。从俞氏之子生于1942年农历六月及我祖父能跳进塘里躲藏可知,当时天气应该不会太冷,当在1942年春夏之间。
2005年7月出版的《诸暨抗日战争史》一书上,也记载着1940年10月汪家坞李如成家被烧掉3间楼房,但时间有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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